瓷珠的孔道内施了釉，到底还是老窑制品

去年末，得到一串瓷珠，每颗直径1厘米，青花瓷质地，略看像似近年来的仿品。我抹去瓷珠表面的尘埃，在灯光下细瞧，发现瓷珠的孔道内是施了釉的，到底还是老窑制品。

之后的日子，我时常将瓷珠置于手中把玩，却一直不舍套至手腕上，总担心将它碰碎。于是，仔细清洗后将其挂到书案的红木笔架上，写稿、看书疲累了，轻轻拨动一颗颗瓷珠，疲惫和浮躁便如云一般散去。

瓷珠圆润，是晚清德化窑的产物，留有不易察觉的使用痕迹。明清时期，瓷珠也称为佛珠，是信佛之人诵经记数的随身法具。它原先的主人或是德高的老僧，或是虔诚的居士，终年居于寺庙或阁堂之中，一盏青灯、一炷檀香、一卷佛经构成了他们诗意的人生，也赋予瓷珠一层“禅”的意蕴。

晚清德化窑已日渐衰落，这串瓷珠却风采依旧，有藏界人士根据它的青花颜色起了一个雅致的名字——翠鸟蓝。我却总是无法想象青花器物与生长在河畔的美丽小鸟有什么联系，倒是瓷珠上“寿”字纹饰散发出一种艺术的原创精神，字体乍看粗略、笨拙，细品却体味出笔墨中的率性。看久了，“寿”字纹饰时常让我想起庄子那句“知者乐，仁者寿”的至理名言。青花纹饰虽然只是以图案的形式附身于物件之上，并非是审美的主体。工匠却以自己的想象，创造传递着心灵最优美的表达形式。他们的名字或已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，但这件保留沉穆朴拙原创艺术风格的物件，却将工匠手泽的光芒永世流传。

前人已逝，能于岁月红尘中有缘得到此物件，除了知足，追思和遐想或许就成为唯一的凭藉了。（李晋）